早在第四回速盈所,门子就告诉过贾雨村:“这四家皆连络有亲,一损皆损,一荣俱荣,扶持遮饰,皆有照应的。”四大家族的兴衰,可能有时间前后、程度轻重方面的微小差别,但绝不可能一家“破袄寒”,一家“紫蟒长”。
王家与贾家,除了王夫人王熙凤这两代联姻之外,还有一层亲密的关系,就是贾雨村。当初贾雨村进京谋起复,找的是贾政。可是到应天府赴任之时,连门子也知道“老爷补升此任,亦系贾府王府之力”,是贾王两家并提的。
后来呢?第十六回“贾雨村亦进京陛见,皆由王子腾屡上保本,此来候补京缺”,由王子腾保荐贾雨村升官;第五十三回“王子腾又升了九省都检点,贾雨村补授了大司马”,两人一起升官。显然,他们已经结为政治同盟。
第四十八回贾雨村替贾赦谋得古扇,贾赦责备贾琏:“人家怎么弄来了?”第七十二回林之孝说起贾雨村:“东府里大爷和他更好,老爷又喜欢他,时常来往,那个不知。”原来在与王子腾接近的同时,贾雨村和贾府的赦、政、珍都亲密速盈所,“那个不知”。
从处理冯渊案、石呆子事件可以看出,贾雨村“才干优长”。从对待甄夫人封氏娘子、英莲、门子的态度可以看出,贾雨村势利且忘恩负义,不仅不念旧恩,还擅长落井下石。可想而知,八十回以后贾府的获罪倒台,即使不是全由贾雨村陷害,也一定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。
所以问题来了:如果王子腾显赫如初,贾雨村明知道他与贾府关系深厚,敢对贾府落井下石吗?
贾雨村只是一个代表。但像贾雨村这样的人一定不少。也不止贾王两家。除了早已走下坡路、早已全面依附贾家的薛家之外,史家也是贾府的政治背书。如果史家、王家不倒,贾府就是获罪抄家,也不至于一败涂地。反过来说,贾府会迅速败落到“忽喇喇似大厦倾”、“子孙流散”、“白茫茫大地真干净”的地步,那史家王家和薛家,也一定好不到哪里去。
虽然我们不知道八十回后,作者如何安排官场动荡、仕宦风波,但也可想而知,只有四大家族的全面覆灭、一败涂地,才会有巧姐被“狠舅奸兄”拐卖的情节。
要知道,王熙凤姓王速盈所,巧姐的舅舅就是王家人,是拐卖巧姐的参与者、主要成员。还能指望王家人来救巧姐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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